稅制改革的正確方向：兼顧經濟發展與社會公平

效率的部分就是靠者稅制的設計能夠來協助經濟及產業的發展；公平的部分就是希望稅制的設計讓大家覺得分攤政府的稅負時是公平的， 甚至對於財富、所得的重分配有所改進的作用。但是要三個目的同時兼顧往往很難，所以政府在稅制的設計上難免有時候要有所取捨，要因時制宜。

過去台灣經濟的所得不是很高時，政府的政策比較偏重於協助經濟的發展，大家認為是可以接受的。只是這幾年來，所推出的諸多減稅措施，雖然用意還是在協助經 濟及產業的發展，但是另外二個目的，政府的稅收以及公平的這一部分，似乎付出、犧牲的代價是不少，所以目前的稅制可以說是有些偏頗了，照顧到了經濟跟產業 的發展，但是喪失了稅收與公平這二個面向的照顧。

所以很多的學者都提到，目前的稅制是患寡又患不均，患寡指的是政府稅收大幅地縮水；不均指的是大家覺得稅負的公平性有很多的問題，影響了財富分配與所得分 配的惡化。因此目前如果要談到稅制的改革需因時制宜，似乎制稅的重點就應該往過去所忽略的增加政府的稅收、改善公平這方面來當作執行重點。所以今天把公與 義當作討論的主軸，應該也算是因時制宜，也是稅制應該調整的一個方向。

經過了兩天的研討，做為這一次研討會的規劃者，首先容我補充說明兩點：
第一、 這兩天有不少的與會者質疑：為什麼我們這兩天都只在談政府的收入面，支出面很少談及？就政府的收支來講，本來公與義在支出面也有很多題目可以談的，不過， 由於研討會的時間有限，總要有些焦點。就公與義的主軸而言，收入與支出面兩者比較起來，收入面部分引起大家認為不公平之問題多一些，所以我們這次的研討會 對於收入面的部份如何地做該有的一些改革，也就是選了「稅制的公與義」當作研討會的主題，這是我首相要補充說明的一點。

第二點，在談到今天的主軸「稅制的公與義」時，主要也是因為現有的稅制在公與義這方面確實有嚴重的不足，所以這一次研討會的目的就是要喚起全國各界對於稅 制不公、稅制不足問題的關切。我們更希望執政當局，未來可以往稅制比較公平的方向來調整。我在開幕式也提到，談?改時，老實講，不能完全就公平、正義的角 度來談。這兩天也有很多的學者，包括劉億如委員、劉聽安教授等等也提到，現有不少租稅減免辦法事實上當初也是基於一些經濟目的-為了協助經濟的發展、產業 的發展而設計的，現在談?改時，若只針對公平，而把免稅項目全部取消的話，可能對經濟、產業的發展會有很大的衝擊。這是在談到?改的公與義時不能完全忘記 的。意思就是，談?改的公與義時也不能矯枉過正。現有的稅制太強調減稅促進經濟成長與產業發展的效果，對稅制的公平過於忽略，現在要有所改革，也不宜改到 另一個極端去了，把經濟發展層面的那一部分完全地忽略掉。就這一部分來講，經濟學與財政學者的想法都是一樣的，?有好幾層目的，稅收是一回事，公平也是另 一個重點，另外，協助經濟與產業的發展也是不能予以忽略的，因此三者如何兼顧的問題，是在設計稅制時須費心思量的。也許三者要同時兼顧會有困難，不過因時 制宜可能也是一個處理的辦法。現在稅制不公，顧整個稅制的改變以往公平面偏重一些，這應該是這次研討會的目的，倒並不是說，經濟發展那一部分的目的就可以 完全地忽略掉。

再回到研討會的主軸，目前稅制的問題主要是兩方面：一為稅收不夠，另一為稅負不公，而且狀況相當地嚴重。所以今天要談?改，方向當然大家可以想像的到，一 定受擴大稅基來縮小減免的範圍或者是減免的幅度，另外某個程度的加稅是有必要的。當然這些改革方向一定會引起某些人或某些團體的反對，因為沖犯了其利益。 幸運的是，我們現在要往此方向來談?改，確實得到了天時與人和的優勢。天時就是大家已經清楚瞭解到問題的嚴重性，認為?改應該往這個方向調整。人和就是民 意的支持，甚至，執政當局也表達了對於問題的深刻瞭解，明白宣示願意往這方面從事改革。所以天時與人和如此有利的條件已經具備。

但是話說回來，我們也不能忘記，過去政府曾提了很多利益非常好的改革措施，後來多功虧一簣。主要的原因在於：任何一個立意良好的改革提出來時，受到損害的 一方必定會動員所有的資源來反對，而贊成者多保持沈默並不表示意見。至於少數對這問題充分瞭解且會表達意見的人，尤其是學者專家，經常抱持一個態度是「求 全責備」，即雖然贊成這個方案的基本精神，但是對於方案本身又提了許多的修正建議。修正的意見給外界對問題瞭解並不透徹的感覺就會是：是不是提出的方案不 好？否則怎麼聽到那麼多批評的意見？」以致，外界會誤以為，這些學者專家都是反對的﹗最後案子就無法通過。

現實的一小不 理想的一大步
因此在此我有幾個建議：第一、大家如果都認為?改的方向應多強調公平，則輿論與社會大眾應該對?改的方向多多給予支持，多多表達意見，作為財政部在朝此方 向努力的一個後盾。類似今天的研討會，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第二、學者專家經常有理想性，另和的改革措施都希望能夠一次到位，希望提出一個很理想的方案改 革，一下子就達到目標;對做不到這一點的任何改革方案，就有很多意見。不過，一步到位的改革通常是達不到的。之所以這樣講是因為，我在學界、行政單位都待 過，因此知道行政與立法部門在施政上必須考量到各方面的利益與限制，故不得不務實，時常須妥協。我在政府部門服務幾年中最大的體會之一就是：任何的改革只 要比現制好一點，能夠往前踏一小步，那就是一種進步了，就是一種成就。終究這種小幅度、漸進的改革在現實的社會還是比較可行的。所以我在此也建議學者專家 們，當政府提出一個方案時，你們可能有很多的看法，可以提出改進的建議供給負責部門參考，接下來似乎可讓負責的部門盡最大的努力去折衝、調整，不要過於堅 持己見，說非得怎麼改不可，不然就反對到底，否則最後的結果，可能是案子過不了，連原先可能往前的一小步都走不出去了。

當然我這麼說，也並非表示走了一小步之後政府部門就可以停下來。我們希望政府部門能夠透過這種緩步漸進的改革，跨出一小步後，還是能夠往前繼續來跨步，看 是否能夠再往前跨出第二、第三步，不能就此停住。這個觀念事實上在這兩天的研討會中，也聽到很多的專家談到最低稅負制，他們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學者專家 們擔心，一旦最低稅負制通過後，財政部會不會怠惰了後續該有的一些改革？財政部是否會在有了最低稅負制後，對租稅減免之檢討工作就不再做了？當然我們也很 擔心這個部分，希望政府能夠持續努力。

觀念決定一切
最後，我要呼應並引述楊建成教授在其文章中最後引述之凱因斯的話。凱因斯認為觀念的影響還是比既得利益者大得多了，所以觀念還是決定一切的一個重要關鍵。 因此台灣的?改大家也不必那麼悲觀，大家要有信心。多多舉辦透過像類似這兩天的研討會，我們必定能夠把事實與問題讓外界普遍地瞭解，把觀念多做宣揚，我想 該有的?改總是慢慢地會有達到地一天。

(作者為金融研訓院董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