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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面臨的環境難題

皮利塔•克拉克
短短幾年,中國已經成為世界上最大的太陽能電池板和風力渦輪機生產國。中國領導人已經進行了一系列的污染控制,關停了一些污染嚴重的煤炭廠,宣佈碳排放交易市場試點計劃,並提出在可持續發展的基礎上,創建一種“生態文明”。

 

英國《金融時報》 皮利塔•克拉克
中國想要的是什麽?在我們這個時代所面臨的重大問題中,很少有比中國這個經濟超級大國的崛起所帶來的問題更加引人關註。今年晚些時候將選出的新一屆中國領導班子,是否會懷有一種緊迫感,去顛覆二戰以來占主導的以美國為首的國際秩序呢?抑或這只是西方國家對中國的一種偏執的錯覺,而實際上這個國家將會把精力集中在應對一系列國內挑戰上?
軍事策略家和外交家基本上沒有達成一致。對於任何從事環境政策這一較不引人注目領域工作的人來說,關於中國生態目標的爭議也同樣令人困惑。
短短幾年,中國已經成為世界上最大的太陽能電池板和風力渦輪機生產國。中國領導人已經進行了一系列的污染控制,關停了一些污染嚴重的煤炭廠,宣佈碳排放交易市場試點計劃,並提出在可持續發展的基礎上,創建一種“生態文明”。
那麽這是否是有意義的變化?還是說本質上中國依然是一個不顧一切代價保增長的環境破壞者,放任河流被大型項目阻塞,水、食物和空氣被嚴重的工業污染毒化?答案是復雜的,並且與我們其他人的利益攸關性遠遠超出我們的想象。
美國學者夏竹麗(Judith Shapiro)是1979年中美關系正常化以來第一批在中國生活的美國人之一,在《中國的環境挑戰》(China’s Environmental Challenges)這本簡明而富有啟發性的書中解釋了很多來龍去脈。
一方面,試圖闡明中國的環境政策與試圖確定美國的環境政策一樣充滿困難——美國既能批準北極石油開採項目,也能通過世界上一些最嚴格的污染法規。
環境破壞讓首都北京的空氣質量堪憂,中國政府也有一些官員迫切希望解決環境問題。但也有一些反對者指出,中國沒有理由不走“先污染、後治理”這一工業化國家積累財富時採取的模式。
中國和世界都面臨著一個核心的難題:道德上來說,不能認為中國人不應享有發達國家長期享受的經濟繁榮的權利。然而,從環境的角度來看,卻不能說他們應該有這樣的權利,因為中國對生態的影響正極大地延伸到國境線以外。從氣候變化到加州空氣質量,這個世界工廠的影響非常深遠。
荷蘭上個月發布的一項調研顯示,大約五年前,中國已經在二氧化碳絕對排放量方面超過美國,成為全球最大的排放國,目前中國二氧化碳排放量已經占到全球的29%,比美國和歐盟(EU)的總和還略微高一些。中國的人均排放量已經與歐盟相當,並將在十年內達到美國的人均水平。
因此,為了遏制全球氣溫升至比工業化之前高2攝氏度以上的水平,在任何努力中,中國都至關重要。科學家認為,比工業化之前高2攝氏度是一個臨界值,要想避免發生危險性全球氣候變化,就不能超過這個臨界值。
中國不僅是碳排放影響了全世界。科學家表示,在中國發生最強烈的沙塵暴時,可以把污染物刮到遙遠的加州和美國其他西部州。
從魚翅到熱帶硬木和礦產,中國“胃口大開”,給魚群、森林、以及非洲農場增加了壓力。中國對煤炭和其他化石能源的迫切需求刺激了全球範圍內(從加拿大的含油砂地區到尼日利亞油田)對這些能源的探索,帶來了環境方面的爭議。
不管怎麽說,對於中國工業化轉型所帶來的嚴重影響,中國人自己的體會最深。因此,人們已形成一種常規認識:變革只能寄希望於不斷擴大的中國中產階級力量,他們受夠了既不能保障空氣質量安全、又不能保證食品清潔的政府。
最近發生的情況更證明瞭這點。上個月,在出現了大規模的群眾抗議之後,中國當局兩度取消爭議項目(什邡鉬銅礦廠、啟東工業廢棄物管道)。
夏竹麗教授的質疑是合理的。上述觀點不但假設在中國這個實施環境法尚有困難的國家,政府能夠應對這樣的壓力,還隱含一個條件:受到破壞的自然資源能夠得到恢復。
或許在第一次工業革命之後是這樣。但你必須非常樂觀,才會相信這樣的情況將再次出現。
本文作者是英國《金融時報》環境記者。
譯者/王慧玲

 

 

引用來源:英國《金融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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