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爾夫:美國經濟的競爭與自由在減弱
據中國社會科學網108年8月12日報導,美國哈佛大學出版社2019年10月出版美國紐約大學金融學教授湯瑪斯·菲利蓬(Thomas Philippon)的新書《大逆轉:美國是如何放棄自由市場的》(The Great Reversal: How America Gave Up On Free Markets)。
菲利蓬在書中考察了美國和歐洲產業集中的基本事實和後果,揭示了政治遊說和競選獻金如何削弱了反壟斷機制的力量,並探討了這對自由貿易、技術進步和創新意味著什麼。
通過調查研究,菲利蓬發現,相較於20年前,美國多個經濟部門的集中度上升並由數量越來越少、規模越來越大的「巨頭」主宰。這些企業不遺餘力地向政治家遊說,以保護和增加自己的淨利潤。這導致全國範圍內物價升高、投資減少,國內生產總值、勞動生產率和工資增速下降,不平等隨之加劇。與此同時,一直被美國視為競爭力增長停滯、反壟斷機制薄弱的歐洲國家的實力正在趕超美國。
在矽谷創業公司蓬勃發展、「新富」迭出的時代,上述發現令人意外,但研究資料不容否認。菲利蓬提出,從廣大普通美國民眾的利益出發,美國政府必須回歸本位,保持競爭市場的平等性。
據《金融時報》108年11月18日報導,英國《金融時報》副主編、首席經濟評論員馬丁•沃爾夫談論《大逆轉:美國是如何放棄自由市場的》這本書。沃爾夫表示,菲利蓬俐落地總結了研究結果:首先,美國市場的競爭性已減弱:很多行業的集中度高,領軍企業地位固化,它們的利潤率過高。其次,這種缺乏競爭損害了美國消費者和員工利益:它已導致價格上漲、投資減少和生產率增速下滑。第三,與普遍觀點相反,主要的解釋是政治上的,而不是技術上的:根據研究,競爭的減少是因為進入壁壘增加以及反壟斷執法不力,而大量的遊說和競選捐款支撐著現狀。
這項分析表明,市場份額變得更集中,持續時間更長,而利潤增加。此外,在各個行業,市場集中度上升帶來了更高利潤。總的來說,影響是巨大的:自上世紀90年代以來,稅後利潤占美國國內生產總值(GDP)的比例幾乎翻了一番。
市場集中度上升的原因有很多。在製造業,來自中國的競爭起到了一定作用,它把實力較弱的美國國內競爭對手擠出市場。對於其他經濟領域,我們需要其他解釋。上世紀90年代,包括零售業巨頭沃爾瑪(Walmart)在內的超級明星企業,推動著投資率和生產率上升。然而在2000年代發生了相反的情況:市場集中度不斷上升,推升了地位固化的企業的利潤,而投資率和生產率增速雙雙下降。
這種集中度上升的惡性形式,反映出新進企業數量顯著減少,而對合併交易的容忍度上升。換句話說,美國經濟正目睹競爭顯著減少,壟斷和寡頭壟斷相應增加。
一個有趣的觀點是,相比個別成員國或美國,歐盟建立了更為獨立的監管機構。這是歐盟內部相互不信任的健康結果。在監管方面,歐盟成員國痛恨自己受其他成員國突發奇想的影響,因此更喜歡完全獨立的機構。這對國內監管機構薄弱的國家尤其有益。監管機構的獨立性也使得遊說在歐盟的回報相對較低。
這些變化反映了政治上的差異。在美國,反對放鬆監管和支持有利監管的遊說要激烈得多。總的來說,有強有力的證據證明,不可避免地被大公司主導的這類遊說可以奏效。不然為什麼人們願意為遊說買單?
美國應該要什麼?菲利蓬提議的答案是:自由准入;監管機構在採取反壟斷行動時準備好犯錯誤;以及保護消費者應該享有的透明度、隱私權和資料所有權。美國採取行動的一大障礙是金錢在政治中的普遍作用。結果是寡頭壟斷和寡頭統治的雙重弊端。
沃爾夫認為,唐納德•特朗普(Donald Trump)在很多方面都是《大逆轉》中描述的有缺陷的資本主義的產物。相反,美國需要的是另一位元泰迪•羅斯福(Teddy Roosevelt)及其有力的反托拉斯行動。
資料來源:《金融時報》、中國社會科學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