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必須吸取錯誤應對新冠疫情的教訓
對英國來說,新型冠狀病毒肺炎(COVID-19,即2019冠狀病毒病)是一個「受教時刻」。我們已經認識到,我們的政治領導人無能,我們的官僚機構無效,我們的經濟脆弱。並非所有方面都是如此:財政部和英國央行(BoE)表現就很不錯。但已有足夠多的方面讓我們不可兒戲對待。
英國的新冠累計每百萬人口死亡人數居世界第二。反應混亂,封鎖來得太晚,檢測、跟蹤和追蹤計劃看起來仍然一團糟。英國正在解除封鎖,希望這次能夠控制病毒。讓我們拭目以待…
經合組織(OECD)的最新經濟預測同樣讓人警醒。即便是在其「單一打擊」情景下,即假設不會爆發新的一波波疫情,英國經濟今年也將萎縮11.5%。如果爆發破壞性的第二波疫情,預計經濟將萎縮14%。西班牙是唯一今年經濟下滑幅度可能超過英國的經合組織成員國。
預測的經濟下滑幅度反映了英國未能有效控制疫情。它也反映出嚴重依賴服務業的經濟多麼容易受到封鎖的影響。
那現在怎麼辦?至關重要的是在不會重新點燃另一波無法控制的疫情的情況下,重新開放經濟、中小學、大學以及正常生活的其他方面。同樣重要的是,為確保全面復甦,需要支持經濟多久就支持多久。鑒於英國央行提供了受歡迎且明智的支持,英國政府能夠負擔得起大規模的舉債,而且他們必須願意這樣做。
經合組織明確指出:「只要有需要,就應該採取經濟措施,財政政策應該保持支持性。隨著居家隔離措施的取消,政策應該逐漸從保護現有企業和就業的臨時措施轉向對總體需求的支持。」可以想像最糟糕的錯誤是過早撤回支持。這將讓這場深度衰退的創傷變成持久的傷疤。
然而,儘管比我們迄今所做更好的管理,是當前危機至關重要,但從我們的失敗中吸取教訓也同樣重要。所有教訓中最重要的是,要有足夠的謙卑。這個國家的管理在任何方面都不是特别好。相反,按照許多同類國家的標準,英國表現很差。英國需要學習如何大大改進自己的管理。
在關於後新冠疫情未來的辯論中,必須吸取三點教訓。
首先,政府系統已經失敗。我們需要一個有效性、靈活性和想像力大大提升的政府機器。幾乎可以肯定的是,我們還需要讓至少部分必不可少的公共服務,及不再由私有化企業提供。必須進行的調查將必須研究這一切。它還必須考察政客們是如何做出決策的。但有一條教訓只能由選民來吸取,那就是誇誇其談的煽動者,在真正的危機中會成為糟糕的領導人。
第二,我們必須正視這樣一個痛苦的事實:這場危機對最弱勢群體的打擊最大,這讓我們更清楚看到我們的社會變得多麼分化。最近出色的報告,是來自一份財政研究所(Institute for Fiscal Studies)的關於不平等的報告,另一份是來自決議基金會(Resolution Foundation)的關於低收入群體的報告,讓這一點變得顯而易見。我們的社會已經變得過於割裂,分成有保障的和沒有保障的,安全的和脆弱的。這需要改變。
第三,我們需要思考,誰將為過去和現在依然如此重要的政府舉債的大幅增長買單。巨額結構性財政赤字不可能無限期持續下去。已經正確啟動的特殊計劃將會在適當時候結束。但殘餘影響肯定會持續很長時間。財政收入也可能繼續低迷。2010年後,公共財政幾乎完全通過削減支出進行調整。這一次絕不能再發生了。更富的人最終肯定會繳納或多或少更高的稅。
未來還有許多其他問題。在當今去全球化的世界裡,「全球化英國」難道不是一個幻想嗎?英國退出歐盟會發生什麼?我們知道如何加速生產率的低迷增長嗎?但是上面提到的幾點:政府的失敗、弱勢群體的困境惡化以及如何為應對新冠疫情提供資金,是這場危機的明顯後遺症。如果英國現在不學習和改變,那它什麼時候學習和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