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協定五週年 外媒提五項成就與五大未竟之功
金融市場轉向乾淨能源 巴黎協定五項成就
一、政治韌性
毫無疑問,美國的退出對巴黎協定是重大的打擊。在川普四年任期中,全球第二大排放國美國不曾認真減排,也給了其他國家不努力的藉口。
幸好此事這並沒有像部分人士所擔心的,導致其他氣味相投的民族主義者也脫離巴黎協定。伐林代表巴西總統波索納洛(Jair Bolsonaro)也還是留下了。美國雖獨自退出,但總統當選人拜登(Joe Biden)12日在推特上重申,將於他宣誓就任總統的第一天,重新加入巴黎協定。
國家自主減排計畫的結構和問責機制每五年就會更新一次,正或多或少地發揮作用。同時,擔任締約方會議COP21主席的法國,與商業界和國家以下領導人大量互動,在某些情況下彌補了缺乏國家行動的不足。
二、1.5℃常態化
巴黎協定最大的驚喜之一就是讓1.5℃成為全球暖化極限的理想值。
長期以來,最脆弱的島國不斷疾呼1.5℃攸關他們的生存,過去大國認為這並不可行,2℃才是合理的目標。
政府間氣候變遷專門委員會(IPCC)應邀針對1.5℃的科學問題撰寫了一份特別報告,並於2018年發表,強調這0.5℃的差異會如何影響數百萬人的生命。
官方對1.5℃的認證並沒有使它變得比較容易達成,但卻把風向從1.5℃支持者設法捍衛其可行性,轉移到2℃支持者必須說服其他人犧牲弱勢社群。
三、淨零常態化
隨著中國、日本和韓國加入歐盟和英國腳步設定碳中和目標,淨零排放正迅速成為2020年的流行語。
這種趨勢起源於巴黎協定。但當時受關注的程度不及升溫目標,但簽署者確實同意最終實現碳中和。
淨零排放的目的是,「在本世紀下半葉……使人為排放與清除量之間達成平衡」。它將控制全球暖化變成更實際的里程碑,影響了今日的投資活動。
如果目標是30年內實現淨零排放,那麼建造一個典型壽命為40年或更長時間的污染性燃煤電廠、輸油管線或天然氣接收站就變得沒有意義。
四、轉型乾淨能源
如今金融格局已產生了決定性的變化,就是轉向乾淨能源。巴黎協定傳遞的訊息是,乾淨能源技術是值得且安全的投資,而化石燃料的風險卻越來越大。今年的武漢肺炎(COVID-19)危機更強化了這個訊號。
2015年春天,聯合國前氣候主管德布爾(Yvo de Boer)表示,燃煤電廠仍然是發展中國家的「合理選擇」。 到了2020年,就連保守出名的國際能源機構都說風電和太陽能比化石燃料更具彈性,更能因應武漢肺炎引起的需求下滑。
亞洲金融機構開始跟隨西方腳步將煤炭列入黑名單,中國環境部最近的立場正是如此。
乾淨能源巨頭的市值已超過石油公司。分析師對石油需求高點的預測越來越早,業內部分人士則認為需求可能永遠不會回到大流行前的水準。
五、制度上的改變
巴黎協定沒有中央執行機構。這並不代表它無法被執行。從金融監管機關到地方政府,各種機構都將巴黎協定目標和原則納入其政策,為問責制開闢了新途徑。
超過400家公共開發銀行努力將其業務與巴黎協定保持一致,少數尚未跟上的亞洲銀行承受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2015年起,歐盟將遵守巴黎協定作為所有自由貿易協定的條件。巴西的濫砍濫伐成為與南方共同市場簽署貿易協定的潛在障礙。
世界各地的律師開始在打官司時引用巴黎協定內容。在英國,律師們正在嘗試用巴黎協定阻止希斯洛機場(Heathrow Airport)的擴張。
碳排、溫度持續上升 巴黎協定五項未改變之處
不過,對巴黎協定進展保持樂觀的同時,仍必須面對殘酷的現實。
一、碳排持續上升
全球溫室氣體排放量持續成長,2015年至2018年之間年排放增加了10億噸。這個趨勢是亞洲新興經濟體主導,因為現有的能源產業正以各種方式盡可能滿足發展的企圖心。
2014年至2016年中國排放量進入高原期,人們以為有望將其經濟成長與污染脫鉤,但隨後這個數字又開始上升。先進經濟體也沒能迅速或持續地減少排放以抵消其他地方的成長。
為了阻止新冠病毒傳播,2020年幾個月內,世界大部分地區的旅遊和經濟活動大幅減少,這預計只會將全球能源相關碳排放量較去年減少7%。
在沒有發生足以達到1.5℃目標的致命疫情的情況下,這個步調必須維持住。
二、氣溫持續上升
溫度隨著排放量的增加而升高。儘管聖嬰現象有降溫作用,但2020年將比工業化前時期高1.2℃,並且是有記錄以來最熱的前三年之一。
「史無前例」一詞不斷出現在氣象報告中。北極野火,颶風無預警襲擊非洲部分地區,乾旱和洪水重創全世界自給農民。
科學家越來越肯定,這些極端現象跟全球暖化脫不了關係。2019年日本發生一次致命的熱浪,研究者發現,如果沒有人類對氣候的影響,根本不會發生這種熱浪。
大氣溫度將繼續破紀錄幾個世代。由於二氧化碳會在空氣中累積,排放量達到淨零,溫度才會穩定下來。
三、化石燃料產量繼續上升
巴黎協定中沒有出現「化石燃料」這個詞,「煤炭」、「石油」或「甲烷」也沒有。
要實現巴黎協定目標,絕大多數碳氫化合物都不應開採,但這對經濟上依賴化石燃料的國家來說太難以讓步了。
儘管武漢肺炎對煤炭、石油和天然氣市場的未來帶來很大的不確定性,但許多政府仍在支持著這些污染產業。
化石燃料生產者抱著清倉大拍賣的心態在做生意,趁著還可以賣的時候盡可能地開採。這為依賴石油維生的工人、社群、公民以及氣候都帶來了風險。
而巴黎協定沒有足夠的能力來因應這個動態,有人呼籲採用OPEC減產協議來使化石燃料產量穩定下降。
四、弱勢群體吃足苦頭
在國內和國際上,最容易受氣候危機影響的是貧窮和邊緣人口。
巴黎協定並不僅涉及減少排放,也涵蓋適應氣候變遷的影響,並承認某些族群將遭受無法減輕或適應的損害。它呼籲發達國家透過金融、科技和培訓來支持較貧窮的國家。
富國政府的氣候資金流量從表面上看有所增加。但是,大多數是貸款而非贈款,這增加了發展中國家的債務負擔。對中等收入國家來說,綠色成長永遠優先於保護貧困人口,讓他們承擔別人種下的苦果。
氣候災難的受害者沒有任何賠償,但他們必須支付保費。要使巴黎協定對脆弱社群更友善,還有許多工作要做。
五、國際運輸沒能做出更多改變
巴黎協定的早期草案明確呼籲,負責國際航空和運輸的聯合國機構制定產業減排目標和政策,以實現協定目標。不過最後沒有定案。
國際民用航空組織(ICAO)和國際海事組織(IMO)持續針對氣候協議進行談判,但皆尚未與1.5℃或2℃的全球目標對齊,還不斷的弱化,ICAO甚至在社群媒體抨擊氣候批評者。
在這兩個論壇中,產業都占主導地位,而民間社會觀察員和媒體則受到嚴格的限制。決策者與飛行常客屬於同一個精英階層,而運輸業則是盡可能避重就輕。
目前這兩個產業的碳足跡(目前約佔全球排放量的5~6%)將會成長,在沒有更強力行動的情況下將越來越高。